每天都當生命最後一天－Eat.Play.Love~

人生好比一張畫布

你永遠可以在上面增添新的色彩

除非你放棄了揉掉它...

每個不小心沾染的污點

用心修改後

都能開出美麗的小花....

~~piano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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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1-10-07

中國時報

文／林上祚

　編者按：賈伯斯在二○○五年六月十二日應邀參加美國史丹佛大學畢業典禮，並在典禮上發表演講。這篇演講說出他整個生命與事業的成長過程。演講全文後來在全球廣為傳播，在賈伯斯去世消息傳出後，這篇演講再度在網上瘋狂傳閱。本報特別刊出全文，以饗讀者。

　今天，我很榮幸參加這座全球第一流學府的畢業典禮。我沒有從大學畢業，老實說，今天是我離大學畢業最近的一刻。今天我只說三個故事，不談大道理，就三個故事。

　休學是我這輩子最好決定之一

　第一個故事，是人生的點點滴滴如何相互串連。

　我在里德學院念了六個月就辦休學了。退學之前，一共休學了十八個月，我為什麼要休學？

　故事要從我出生前談起。我的親生母親是大學研究生，未婚媽媽，她打算讓別人收養我，並希望收養者擁有大學學歷。我出生時，她洽商一對律師夫婦，但這對夫妻最後一刻反悔，因為他們想要女孩。所以在等待收養名單上的下一對夫妻，在半夜裡接到一通電話：「有一個剛出生的男孩，你們要認養他嗎？」他們說：「當然要。」

　後來我的生母發現，我現在的母親並沒有大學文憑，我現在的父親則連中學也沒有畢業，她拒絕在認養文件上簽名同意。直到幾個月後，我的養父母同意將來一定讓我上大學，她才軟化同意。十七年後，我真的上大學了。但我無知地選擇一所學費幾乎跟史丹福一樣貴的學校。

　我的藍領階級父母，把畢生積蓄花在我的學費上。六個月後，我看不出念大學到底有什麼價值，不知道這輩子要幹什麼，也不知道念大學對我有什麼幫助，而且我為了讀大學花光父母積蓄，因此我決定休學，相信船到橋頭自然直。

　著迷書法造就麥金塔漂亮字體

　當時那是一個讓人害怕的決定。但現在看來，卻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決定之一。休學後我再也不上無趣的必修課，直接聽喜歡的課。只是休學一點兒也不浪漫。我沒有宿舍，得睡在朋友家的地板上，靠回收可樂瓶罐填飽肚子，星期天晚上走七哩遠的路，繞去一座印度教神廟飽餐一頓。但那時我追尋的興趣，現在都成了無價之寶。

　例如里德學院擁有幾乎全國最好的英文書法課程。校園裡的海報、教室抽屜的標籤，都是美麗的手寫字。我休學去學英文書法，學習serif與san serif字體，學會在不同字母的組合間變更字間距，學到活版印刷的偉大。書法的歷史與藝術，科學文明無法取代，令我深深著迷。

　我從沒想過這些字體，將來會影響我的人生。但十年以後，當我設計第一台麥金塔，腦袋浮現當時所學，把這些字體都放進麥金塔，這是第一台能印出漂亮字體的電腦。如果我沒上書法課，麥金塔就不會有這麼多變化的字體。

　現在體會的一切未來會有連結

　後來Windows也有樣學樣，如果當年我沒上這門課，世上的電腦大概都不會有這些東西，也印不出我們現在看到的美麗字體。當然，當年還在學寫字時，不可能把這些點點滴滴先串在一起，但是十年後回顧，一切都是水到渠成。

　我要強調，你不能先把這些人生點滴串聯在一塊；唯有日後回顧，你才會明白這些點點滴滴是如何串聯。你要相信現在體會的一切，未來多少會產生連結。你得信任某樣東西，直覺、命運，或是因果都好。這種做法從來沒讓我失望，更豐富了我的生命。

　被蘋果開除人生最美經歷它釋放了我

　第二個故事，是愛與失去。

　我很幸運，年紀輕輕就知道自己愛做什麼。廿歲時，我跟沃茲尼克一起在家中車庫開創蘋果電腦。我們拚命工作，讓蘋果在十年內，從一間車庫的兩個毛頭小夥子，擴展為一家員工超過四千人、營業額廿億美元的公司。在此前一年，我們推出了最棒的作品麥金塔，但是就在我正要踏入人生的第三十個年頭時，我被蘋果開除。

　自己創辦的公司怎麼會開除自己？當蘋果電腦日益壯大，我聘請一位頗具經營才華的人士，他在頭幾年確實幹得不錯。但我們對公司的願景截然不同，鬧到分道揚鑣；董事會支持他，把我請出公司。我整個人生重心頓時消失，不知所措。

　接下來的幾個月，我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，更覺得讓企業界前輩失望：沒接下他們傳給我的接力棒。我找了創辦惠普的派卡德、創辦英特爾的諾伊斯，跟他們說我把事情搞砸，甚至想離開矽谷。但後來我的想法逐漸改變，我發現我仍然深愛過去的事業，在蘋果的日子一點也沒有改變我。即使人們否定我，可是我還是愛做那些事情，所以我決定從頭來過。

　那時候我並不知道，但現在回頭看，蘋果開除我是我人生最美好的經歷。從頭來過的輕鬆取代了成功的沉重，釋放了我，讓我自由自在進入這一生創意最蓬勃的時期。

　你得找到你的最愛工作如此愛情也如此

　我創辦NeXT，買下皮克斯，也墜入情網。皮克斯製作世上第一部全電腦動畫電影《玩具總動員》，現在已是全球最成功的動畫公司。接著我的人生再度大轉彎，蘋果購併了NeXT，我重回蘋果，而NeXT發展的技術更成為反敗為勝的關鍵。在此同時，我也建立了幸福的家庭。

　我相當確定，如果蘋果沒有開除我，這些事絕不會發生。當時那是一帖苦藥，可是我需要這樣的苦。人生有時就像被一塊磚頭砸到，但不要因此失去信心。你得找到你的最愛，工作如此，愛情也如此。

　第三個故事是死亡。

　我十七歲時讀到的一則格言，深有所感：「把每一天都當做生命中的最後一天，你終將找到人生的方向。」過去卅三年，我每天早上都會攬鏡自問：「如果今天是我人生的最後一天，我要做什麼？」如果連續幾天的答案都是「無事可做」，那我就該改變了。

　死亡近在咫尺是我做重大決定重要憑藉

　提醒自己死亡近在咫尺，是我在做出重大決定時，最重要的憑藉。因為幾乎所有事情，所有外界期望、所有名譽、所有對困境或失敗的恐懼，一旦面對死亡時，全部消失，只有最重要的東西才會留下。以死亡提醒自己，可以避免陷入害怕失去的欲望陷阱。生不帶來，死不帶去，為什麼不順心而為？

　一年之前，醫生判定我罹患癌症。早上七點半做斷層掃描，發現胰臟出現腫瘤，我甚至不知道胰臟有什麼功能。醫生告訴我，幾乎確定是不治之症，我只剩三到六個月。醫生要我回家好好跟家人相聚，他們面對臨終病人總是這樣說。這代表你得在幾個月內，把將來十年想跟小孩說的話講完，你真的得說再見了。

　我滿腦子都是這個判我死刑的診斷。晚間做了一次切片，內視鏡從喉嚨伸進胃再到腸子，還插了根針到胰臟取出腫瘤細胞。打了鎮靜劑後我不省人事，但是我妻子陪著我，看著醫生檢查。她跟我說，當醫生查看癌細胞後喜極而泣，因為那是非常罕見的一種胰臟癌，可以用外科手術切除。如今，我完全康復。

　生命短暫別浪費時間活在別人陰影裡

　那是我最靠近死神的一刻，希望也是未來幾十年最靠近的一次。曾經徘徊死亡關卡的我更要告訴大家：沒有人想死，即使想上天堂的人，也想活著上天堂。但死亡是我們共同的終點，沒有人逃得過。死亡更是生命最偉大的發明，是送舊迎新、傳承生命的媒介。現在你們新生代，但在不久的將來，你們也會年華老去，離開人生舞台。抱歉說得這麼露骨，但的確如此。

　生命短暫，不要浪費時間活在別人的陰影裡；不要被教條所束縛，盲從等於活在別人的思考；不要讓他人的噪音壓過自己的心聲。最重要的是，要有勇氣跟隨自己的心靈與直覺。

　求知若渴，虛心若愚（stay hungry，stay foolish ）。我總是以此期許自己。現在你們畢業了，我也以此期許你們：求知若渴，虛心若愚。非常謝謝大家。